「之前好像在新聞上看過。」
「嗯。」
「在日本發生的殺人案⋯⋯」
「咦,嗯。」
「聽說家人動手殺害的案子,占了一半以上。」
壞姊姊 悪い姉
作者:渡邊優
出版社:皇冠出版
如果你的手足是一位情緒容易失控,又時常加害他人的人,會對於你的成長有什麼影響呢?
在讀這本書的時候,時而會浮現 #加害人家屬 這本書。本作的主角麻友是一名高中女生,有個同年出生也同學級的姊姊凜。然而,故事揭開序幕時,讀者對於兩人的理解尚為模糊之中,便已經可以先感受到凜所造成的痛苦,已經讓麻友滿溢到日日夜夜化為夢境籌劃要如何殺害凜的程度。
隨著麻友在戰戰兢兢地,在同齡的學生間一邊隱藏自己與凜的關係,一邊度過學校生活,身為讀者也慢慢跟著抽絲剝繭凜在過去到現在,曾對他人做過的惡是如何讓身為妹妹的麻友受到影響。當這些事情正在上演,但連父母與同學之間的反應都在息事寧人時,身為家中年紀最小的孩子,可以做些什麼呢。
「他們兩人其實全部都知道。
對於姊姊的壞,他們很清楚,姊姊有可能真的做出壞事來,是個壞人。
但他們只想裝不知道,因為在他們心中,還沒發生讓他們非得承認這點不可的決定性事件。
所以我說的話,其實也傳進了他們心底。
明明傳進了心底,卻又得擺出沒聽見的樣子,看了教人悲傷。」
在閱讀這本書時的前半段,一方面可以感受到麻友在這樣的壓力下生活的不安,透過不知道何時會崩壞的友誼與單戀,稍稍維繫家庭之外的世界。但這樣的連結實在太過脆弱,最後只能靠著極端的期盼姊姊的死亡來緩解這份無助與不安。
「我對姊姊的喜悅、期待、失望、恐懼,都無法和任何人共享,沒人可以理解,就只能在我心中暗自來去。身處在這種龐大的情感之中。」
這本書在封面和文案上看似聳動,好像在等著看妹妹最後會如何因為被逼上絕境而對姊姊下手。但實際上閱讀時,反而是感受到在這樣平淡的日常中,總回歸至無法改變現狀的無力感,日復一日,在痛苦到想要下手的時候,又調節回崩潰的邊緣,讓自己撐下去。也讓我一直在想,最後作者到底會選擇以什麼方式收尾呢?
我想這是一本與家人有經歷類似狀況的青少年會有所共鳴的書,倘若你也正在經歷相似的家庭崩壞,當你與手足有不相容的磨合,且身邊缺乏著可以協助你的家人時,理解到這樣的情況其實也會存在於其他人之間或許是一種慰藉。但我讀後更是認為,若這本書的情節會讓人有所共鳴時,表示我們也真的需要去尋找家庭以外的支援來協助自己了。
「要碰巧與自己家中的成員都合得來,而且同住數十年都感情融洽,不會覺得痛苦,像這等幸運不會發生才是常態吧。」
有趣的是,最後作者反而對麻友的未來給了一個很實際的答案。
當認知到對這樣的血親們,同時會並存著某種愛與某種恨,但又為此所苦時,或許,這也是開始去練習放下自己對於家人僅存的期盼,去憑藉自己選擇成長方式的時刻。
只是,那樣的決定也將因認知到血緣最親的家人,卻是無法讓你去依靠、去放下心的人,而帶來淡淡的苦澀。
「家人要離開彼此,真的很麻煩。
不過我會努力。我自己也會好好加油,也會找許多人諮詢。我已經不再向周圍人隱瞞。
今後我要欺瞞的,不再是我的周遭人,而是我的家人。」
「有家人真好。真教人羨慕,因為我沒有家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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